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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 她疯了吗

    莫槿洗完澡,换好衣服,下了楼。

    巧姨微笑着跟她打招呼,将她的早餐一一摆上桌。

    莫槿在餐桌前坐了下来,看着丰盛美味的早餐,她却没有什么胃口:“巧姨,不用做这么多了。我随便吃一点,就去上班了。”

    “上班?今天可是周六啊!”巧姨惊讶说道。

    是啊!她怎么忘记了呢?莫槿恍然。

    哥哥与叶采采的订婚晚宴安排在周五晚上。今天,才是周末的第一天,她为什么想到要去上班?想来,自己今天的心情实在太过糟糕,她才会这样失魂落魄的吧?

    “哦,是我糊涂弄错了。”莫槿说着,似是不经意地问道,“舜煌呢?今天不是工作日,他怎么不在家里?”

    “少爷说,他今天约了朋友喝茶,所以连早餐都没吃,就出去了。”巧姨回道。

    “哦,什么朋友啊!还喝茶?”莫槿小声嘀咕着。

    她没有再说话,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吃完早餐,就信步出了别墅,在江边独自漫步。

    杜舜煌独自驾车,到了一家粤式茶楼的偌大雅间。他刚坐下来,江一帆就带着一个漂亮女孩子到了。

    “正式介绍一下,我的女朋友,小妮。”江一帆洒脱说道。

    杜舜煌漠不关心地一笑。

    江一帆将那女孩子打发到雅间旁边的一个小房间,然后在杜舜煌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叫我不要带任何人过来,自己却带了女朋友来。”杜舜煌道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新女朋友。我不是想着,她还没吃早餐吗?让她饿肚子我心疼,所以就顺便把她带来了。我这叫怜香怜玉!”江一帆暧昧笑道,“难道你杜少,连这点小事儿都有意见?”

    “我可没意见。”杜舜煌无所谓地笑笑,“这是你第几个女朋友了?”

    “这个,你倒把我问住了……”江一帆皱起眉头,认真地算了算,然后摊开两手,道,“算不清了。”

    杜舜煌晒笑一声,自顾自喝茶,不再理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,你杜大少爷,倒关心起我的女朋友来了?”江一帆却奇怪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杜舜煌想了想,道:“我只是好奇,你对每个女朋友,好像都挺上心的。怎么甩掉她们的时候,次次都那么干脆利索?”

    “女人嘛!女人如衣服!”江一帆摊开两手,非常潇洒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呵!”杜舜煌冷哼一声,举筷吃茶点。

    “怎么,你心疼我那些女人?”江一帆却不依不挠地看着他,追问着。

    杜舜煌抬起头,冷睨着江一帆:“呵,我心疼你的女人?疯了。我只是想不通,你看着也不像个人渣。可那些女人一心一意地跟着你,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,你怎么还做得出那么绝情无良的事!”

    江一帆直着双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杜舜煌:“你疯了吧?她们把所有的一切,都给了我?”

    杜舜煌躲开他审视的目光,低头喝了一口茶:“一个女人,如果没有钱,也没有什么身世背景的话。除了身体,她们还有什么?”

    江一帆瞪着他,足足看了半分钟,道:“大哥,她们是带着目的来到我身边的!你居然认为,身体是她们的一切?对于她们自己来说,身体只不过是她们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而已!所以我说,对于男人来说,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。女人如衣服,丢掉一件,就再换一件嘛!何必为了一个女人,伤心,伤感情?”

    杜舜煌闻言,冷然转首看着他:“说吧!你今早约我出来,到底有什么目的?”

    江一帆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一怔。他尴尬地笑了笑,道:“昨晚上,那场面,可真够戏剧化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关你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想劝劝你,别为了昨晚的事,对云逸有什么看法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对他没有任何看法。但是,如果你今天约我来,是为了说他的事,我立即就走!”杜舜煌冷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唉,别,别……”江一帆见他起身要走,连忙劝阻,“我们不说他。我们就说你,你别为了昨晚上的事,影响心情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心情好得很。”杜舜煌冷然说着,嘴角却噙起了好看的笑纹。

    “啊,是么……”江一帆显然不相信杜舜煌的话,他叹了口气,又道,“这个叶蓁蓁,真是不够意思。弄得我们几个,十几年的兄弟情,都变味儿了。”

    杜舜煌站起身来,就往外走。江一帆连忙拦住他:“舜煌,别走啊!”

    “我跟你,没什么好谈的了。我还有很多事,要去处理。”杜舜煌边说着,边往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别生气了。我再也不提叶蓁蓁和云逸了……”江一帆追了上来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杜舜煌的电话响了。他看看手机屏幕,神色变得严肃起来。

    杜远怀。

    他的父亲,竟然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。尽管自他与莫槿结婚以来,他与父亲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,但是,杜远怀亲自主动给他打电话,却是极少有的事情。

    杜舜煌思索了一阵,接通了电话。

    江一帆见来电者是杜远怀,也自觉地退回房内,坐到了椅子上。

    杜舜煌站在门边,听了许久的电话,然后冷静说道:“好,我中午和小槿过来。”

    挂了电话,他回首对江一帆道:“我真的有急事,下次再约吧!”

    江一帆笑了笑,诚恳地说道:“好。作为你的朋友,只要你不再做疯狂的事,我就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什么时候做过疯狂的事?我觉得,我做的每件事,都挺正确的。”杜舜煌淡淡笑道,“桌上很多东西都没动,让你女朋友吃饱一点,别饿着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转身,出了房门。走进电梯,他直奔地下停车场,启动那辆劳斯莱斯幻影,往江心岛别墅开去。

    目前为止,他名下供他使用的豪车,共有五辆。但他说不清楚,为何最近出行,他总喜欢开着这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。不知从何时开始,他对这辆车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情愫,伴着它出行,总能让他心底感到安定,愉悦。

    江边,莫槿身穿一件纯白色风衣,腿上黑色紧身裤,脚上蹬着低帮皮靴,是行人眼中一道亮丽迷人的风景线。但没有人注意到,她脸上的神色是茫然的。

    她一边想着心事,一边漫无目的地散着步。

    今天的天色,是灰暗沉郁的,江面上一片水雾迷濛,就好似她此刻的心情。

    她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,走得特别慢,因为身体某处,还有些隐隐的疼痛。走得太快,就会牵扯着难受。

    这疼痛和难受,提醒着她,她昨晚已经真真切切地,失去了某些东西。

    后悔吗?难过吗?失望吗?

    她记得,少女时代,妈妈总是关切地告诉她:女孩子,一定要保护好最珍贵的东西,不能把它轻易地交出去。最珍贵的东西,要留给与自己相爱,而又有责任感的男人。

    那个爱她的男人,会因此,更加发自内心地将她珍视一辈子。

    最终,她并没有听从妈妈的话。她将自己的最珍贵的东西,当作为爸爸复仇的代价,虔诚地奉献了出去。

    可是,她知道,如果爸爸在天之灵听到这个消息,他一定会不开心的。

    爸爸说过,为了小槿能有幸福的生活,他再怎么苦怎么累都可以。最终,他为了她和哥哥,舍弃了自己的生命。

    感到有些累了,莫槿毫无意识地,在草坪之间的一张长椅上,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坐了多久,她完全没有知觉。当天空飘飘洒洒地下起小雨来,她并没有像江边的其他人一样,奔走躲避。

    她就一直静静地坐在长椅上。

    冰冷的雨水,洒落在她的脸上,头发上,身体上,似乎可以化解掉她心头的一些郁闷与难过。

    她甚至冷得有些瑟瑟的发抖。但她宁愿让身体忍受冰冷的酷刑,也不愿自己躲避起来,去细细地品味心头的苦涩与痛楚。

    她感到,脸上有水流淌了下来。雨水不过是毛毛点点,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呢?

    她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脸,才意识到脸上的水是温热的。

    那是她的泪水,她竟然哭了。意识到这一点,莫槿悲伤地抽泣起来。

    原本,她以为她不会哭的。早已在计划之中的事,她为什么要矫情地哭呢?

    可是,这一刻,坐在凄风苦雨的江边,突然之间,她是如此强烈地想念爸爸,想念妈妈,想念她幸福快乐、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与少女时代……

    杜舜煌一手把着方向盘,一手拨通了江心岛别墅的电话:“巧姨,你让小槿马上准备一下,等会儿跟我回锦绣庄园吃午饭。”

    “少爷,少奶奶不在家里。她出门散步去了。”巧姨在电话中回道。

    下雨天,散什么步?

    杜舜煌冷冷地挂掉手机。抬眸四看,行人稀疏的江边,细雨潇潇,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熟悉倩影,正坐在远处江边的一张长椅上。

    她既没有打伞,也不懂得躲避,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发呆。

    她疯了吗?

    一丝恼怒从杜舜煌心头升起,他一脚踩在油门上,向靠近长椅的方向快速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