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点小说网 > 女生频道 > 风月记:妖王殿下哪里跑 > 第七章:劫亲
    风可研说完,行了礼,转身就走了。

    风月宿看着风可研无喜无悲的脸,深感不安。这几日风月宿把所有的想法都想了个遍,却一点可行的都没有。和亲,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,可是他不甘心啊。

    日子一天天逼近,宫里差人来问准备的如何,风可研却上奏了一封亲笔信,谁也没料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插曲。风可研却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傲然独立,仿佛一只高贵的孔雀。任谁问她信中写了什么,她都避而不谈。等到和亲那日,风可研更是冷静的可怕,因为是按着公主的仪仗出发,所以格外热闹,但是这样的热闹却与王府的人无关,每个人脸上都无喜色,在百姓们的羡慕和欢呼中,风可研坐上了和亲的马车。

    和亲的队伍走了约摸一个时辰,风月宿再也等不了,风王妃已经哭成了泪人,几度晕厥。安顿好风王妃后,风月宿只说了句:“母亲放心,我定不会让二姐去的,我已经想到办法了。”在风王妃百般询问下,他也没有透露究竟是什么办法。因为他的办法就是劫亲!

    圣旨不能违背,那么他就在和亲的路上做些手脚,届时让二姐隐姓埋名,平凡的过一生也胜过风光一时。只要能让二姐免于这样的命运,即使圣上追究又何妨,左不过被监禁一生。

    不能坐马车,目标太大,让一沐准备了一身杀手的装备,雇了些死士,一行人乘着月色赶路。终于在五日后与和亲的队伍相汇。和亲的队伍正在原地休息,那些死士各各都是强兵悍将,在一阵暴动之中,风月宿找到了那辆马车,掀了车帘就去拉里面的人。

    那人随他下了车,风月宿带着他一路躲躲藏藏,竟顺利的逃出了人群,却让风月宿觉得哪里有问题,可事情紧急来不及多想。

    正当他驾马离去,他身旁的“二姐”突然抓住他的手,讥讽道:“无知小儿”盖头下竟是个青年男人。

    风月宿意识道中了圈套,难怪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只是那边正在打斗的死士和官兵都集体攻了过来。风月宿有些慌了,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些死士居然也同他们是一伙的。扮做他二姐的男子似乎是首领,他指了指风月宿,立马就有人上前押住了他。男人说道:“没想到,我与殿下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挣扎了两下,并没有丝毫作用。

    男人笑道:“殿下莫要挣扎,这里里外外近千人马,你是逃不掉的。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下殿下,眼下这会儿,怕是风王爷与王妃都已是剑下冤魂了吧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被押着无法动弹,只能大声嘶吼:“你们这群卑鄙小人,使阴招算什么本事。”

    男人看他嘴硬,笑容更甚:“殿下莫急,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殿下,其实这所谓的和亲,不过是圣上棋局中的一步。”风月宿气的发抖,却无可奈何,一口鲜血涌上来又被他吞了回去,他不会让任何人看他们一家的笑话。

    男人笑呵呵的,仿佛在说一件十分有趣的事:“世子殿下,你知道吗,风王爷和风王妃走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你呢。”说着还叹了口气:“只是圣命难为,这么多年,圣上也是忍够了,不过,能让圣上忍气吞声这么些年,你们倒也是有些本事的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已经可以想象王府如今的惨状,从他记事起,便知道王府的平静不过是表面上的。圣上嫉妒,猜疑,愤怒,随时都可能发难。为了减轻朝廷对他们的关注,他日日去花楼,营造一副浪荡子的样子,不过也是为了向世人宣告,他就是一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风流世子,难成大器。他们离京三十载,却仍然活的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风月宿被押到了囚车里,手脚都被铁链锁着,难以挣脱,送亲的队伍又乌泱泱的往回走。

    由于天气炎热,又一路都不曾休息,风月宿滴水未沾,几近虚脱。每当他要晕过去的时候,才会有人喂他一口水,让他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。炎热的天气使他的皮肤已经干瘪,嘴唇皲裂,他却想着墨知泽会有心情来亲吻这样的嘴唇吗。想着想着便又笑了起来,看着悬挂在腰间的玉佩,忍不住伸手抚摸。他第一次与外人这样亲密的接触。他的身份,他的境地,不允许他有朋友,却没想第一次靠近他的,居然是一个男人。

    车马行驶的很快,回到了风王爷所管辖的封地,明城。路上行人的指指点点,使得风月宿更加心灰意冷。

    “你看,原以为风王爷一家都是善良之人,却没想居然为了一己私欲抛弃百姓性命于不顾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谁说不是呢,他们这些王公贵族,整日里花着我们辛苦赚来的血汗钱,到了危难之际却连一个郡主都舍不得送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,一个不得宠的郡主罢了,有什么稀罕的。若是因为一个女人引发两国的矛盾,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从来没觉得人心竟是这样自私,他想着自己曾经做过不少善举,却换不来这些人半分情意,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,寒的透骨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谩骂声也越来越多。更有甚者拿着烂掉的菜叶、水果扔向囚车。风月宿无力反驳,他又饿又渴,捡起扔进来的烂苹果,擦也没擦就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看,他居然吃的下去这样的果子。”

    原本喧闹的大街瞬间安静,纷纷投去了嫌弃的眼神,囚车旁的侍卫知道事情的内幕,看着风月宿狼吞虎咽的样子,有些于心不忍,却无人敢为他求情。一朝身在顶峰一朝跌落尘埃,起起伏伏的人生,在画本子里存在的故事,却被他们这些人当了真正的见证者。

    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,侍卫打开了囚车的门,轻声说道“世子殿下,林统领仁慈,让你再看看王府最后一眼。”风月宿抬起头,眼里满是疲惫。看着王府的牌匾如旧,只是不知里面又是怎样一副景象。他无力地抬腿迈了一步,沉重的脚链泮着他,重重的摔倒在车内,车夫见状故意拍了下马屁股,马儿吃痛的扬起前蹄,就这样把风月宿摔下了囚车。原本他就没了力气,经这样一摔就再也起不来了。旁边的一名侍卫想伸手去扶,被同伴制止:“你不想活了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吃力的想要起身,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。车夫下了车,假情假意的道歉:“殿下,真是不好意思,这马儿顽劣的很,望殿下莫要怪罪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不语,还在艰难的起身。

    林樊胜走了过来,笑道:“这是怎么了,世子殿下怎么摔了?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的。”随后他伸出手,风月宿看也没看。

    林樊胜又笑着对身旁两名侍卫说:“既然如此,那你二人便带着世子殿下好好看看王府的一切,可有何不妥之处。”

    两名侍卫领了命,一左一右架着风月宿走进王府,林樊胜在身后笑说:“世子殿下走稳当些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被架着进了院里,眼前的一切如旧,一切都很平静。穿过好几个回廊,终于停在了风荷院,王爷王妃的住处,因种着满院的荷花而得名。架着风月宿的两名侍卫,似在犹豫,却听得风月宿说道:“没事,劳烦扶我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进了屋内,陈设没有改变,风月宿转头看向床榻,瞳孔骤然收紧,床榻上正躺着两个人,风王爷与王妃。二人安静的躺在那里,脸上无半分血色。

    风月宿挣脱了架着他的手,却又一次跌倒在地上,但是他并未感到疼。他无力站起身,只能艰难的爬行,一下下挪向床榻。待到看清二人的脸,再也没忍住哭了出来,哭声响彻整个院子,两名侍卫颇为动容,忍不住上前劝慰,却不知如何开口,离开了屋子,到门口守着去了。

    许久,哭声渐渐弱了,最后彻底没了声音,侍卫以为他又晕了过去,连忙进屋查看,却见风月宿跪在床边不住的磕头,一声声“咚咚”声,此情此景,让人不禁落泪。其中一名侍卫抹了把眼泪,上前说道:“殿下,王爷王妃泉下有知想必已经收到了您的孝心,您这样他们走的难安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没再继续磕头,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流,额头上赫然出现几条血印。哑声道:“请二位如实告知,王爷王妃如何走的。”

    那两名侍卫互相看了看,又转头看看屋外,确定无人后才敢回答:“不瞒世子,圣上以王府谋逆罪名将王爷囚禁,又宣召王妃,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,王妃见过圣上后便自尽了。圣上对面宣称是王妃畏罪自杀,后来又将王爷悬挂于宫门,百姓们对这种叛国贼深恶痛绝,皆去宫门前羞辱王爷,王爷悲愤交加,就这样气走了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苦笑道:“好一个畏罪自杀,好一个叛国贼。”

    侍卫继续说:“世子殿下,此去京城,怕是凶多吉少,务必小心些。”说完,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干瘪的粗粮饼,略有歉意的说道:“路上人多,一直不敢给您,把这个吃了再走吧,后面的路更加艰难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接过粗粮饼,咬了一口,哽咽道:“你们不怕我也是叛国贼?”

    侍卫一愣,低头说道:“世子殿下,公道自在人心,其实朝廷人人都懂其中必有蹊跷,只是都身不由己罢了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整个粗粮饼,感觉缓过来一些,转头看向二老的尸体,愤恨的不能自己。却又想起什么,问道:“二位可知,我大姐二姐呢。”

    侍卫知道自己今日说的太多,本来不想回答,却又心疼风月宿,怕是临死之前都得不到真相,不顾另一名的侍卫的阻拦,说道:“大郡主成了家,常年在外,不轻易回府,这会估计还不知道吧。至于二郡主……”

    风月宿见他吞吞吐吐,知道肯定是好不了,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侍卫的回答,让他再无活下去的希望。

    侍卫说:“二郡主上奏圣上,听说圣上看过后大发雷霆,在王府接走二郡主后就将二郡主送进了军营,做官妓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一屁股坐在地上,二姐自小高傲,何曾受过这等屈辱,哪怕是赐她白绫毒酒,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接下。宁愿风风光光的走,也不会这样屈辱的活着。想着风可妍会面临的一切,心如刀绞,怒气填胸,一拳打在了地板上,再也没有忍住,喷出一口鲜血。两名侍卫吓坏了,不敢再说话,给他擦了嘴边的血。

    此时,数十名官兵小跑进院里,整齐的列成两排。林樊胜最后走进来,看着地上的鲜血,笑道:“世子殿下这就受不了了?”随后又拿出圣旨,递给风月宿,道:“想来世子是不想听我说话的,这圣旨是刚刚宫里派人来传的。世子殿下好好看看吧,看完就得上路了。”

    风月宿以为左不过是赐死,不打算来看。林樊胜示意了一下,立即有两名官兵上前,一个按住他的头,一个打开了圣旨逼着他看。风月宿粗略的看了一眼,只看到四个字,流放南疆。南疆最是不安宁,因在边界,一直动乱不安。

    林樊胜笑呵呵地转身往外走去:“路途遥远,现在就带世子殿下上路吧。”刚走出不远,听得风月宿喊到“可否准我葬了王爷王妃的尸首。”

    林樊胜回过头,笑容越发灿烂:“不劳世子费心,圣上说了,王爷王妃谋逆罪名不小,为减轻百姓的愤怒,会将尸首悬挂与明城暴晒十日。”

    这次风月宿吐出一口鲜血后,直接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