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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“四妞”

    冬天的严寒笼罩着这方天地,扑面而来的大风呼啸而过,风中夹杂着鹅毛般的大雪在空中飞舞,只见山峦田野间一片白茫茫的景色。

    这里的山一座连一座,绵延万里,山脚下坐落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。这边自古以来就很偏僻,由于国家政策,这些个村子经过同意整改,变成了红旗公社,总共分了十个队。

    付家就属于第三生产大队,整个大队里面几乎都是泥土胚子做成的低矮屋子,院子里连个围墙都没有,都是用篱笆围了起来,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穷苦的日子。

    付夏夏大清早是饿醒的,双胞胎兄弟两个已经趴在了边上等着呢。

    “妈,你看妹妹吐泡泡呢,真好玩。”小亮看着妹妹可爱的样子,用手指轻轻戳戳她软软的脸蛋,看见那泡泡“砰”的一声破了,然后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,小明也跟着笑了起来,你戳一下,我戳一下的玩起了付夏夏白嫩的小脸蛋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”付夏夏叫了几声,对着哥哥们抗议者,求别戳了,行不行。

    好在毛晓燕看见两儿子的行为,及时阻止了:“别戳你妹妹的脸,就你两那粗鲁的样子,戳坏了怎么办。”说完嫌弃的给了两儿子一人一下,抱起付夏夏给她喂奶。

    付夏夏肚子都空了,看着她的口粮来了,赶紧闭上眼睛吃了起来,也不管两个臭哥哥了。婴儿的日子真的是好无聊啊,她还得过多久啊,真希望时间能快进一点,好歹能跑能跳吧。

    臭小子们还想看妹妹呢,就被他们妈给赶出去了。让他们爱去哪去哪,别在眼前碍事。

    得嘞,这是亲妈!

    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已经炊烟袅袅了,他们这边大食堂也是刚刚解散,把粮食都分到各家各户,都自己安排去吧。

    分开吃之后,至少各家想吃点好的也不用太藏着掖着了,但也不能太大张旗鼓,煮的太好了,那味道也藏不住啊,那就太扎眼了。

    毕竟大家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着,你家要是吃的太好,要是有那心眼不好的,一个举报就得去被批斗了。

    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油水了,一个个饭量就越来越大。平常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上山下海的找吃的,大人们都睁只眼闭只眼,这都是他们公社默认的。

    谁让这边太穷了呢,总不能让农民们辛辛苦苦种地,最后却被饿死吧。

    但是冬季他们这吃的不好找,深山里不仅有野兽,还有有好多以前的猎人们设置的陷阱,被雪掩藏住,一不小心踩上去就相当危险了。

    往年就有孩子不小心丧身在陷阱里,等大人找的时候身体都僵硬了。所以村里人也都禁止孩子们去深山里,只让他们在林子边缘活动。

    早饭已经做好了,看着大家陆陆续续的做好,付老三也从房里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呦,你家的金疙瘩四妞醒来啦?”王菊花刚听到了老三房子里婴儿的声音,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听到大嫂的一声“四妞”,付老三差点从凳子上栽下来。缓了口气,扬起眉毛说道:“我家闺女小名叫小十,大名叫夏夏,‘四妞’这名字还是等大嫂再生个丫头再用吧。”

    “四妞”这个称呼就不必了吧,听起来就像在叫“死牛”一样,又难听又不吉利的。

    他就不愿意惯他大嫂这臭毛病,还想给他闺女起名字,想得美。他刚才就想好了,还准备吃饭的时候告诉大家呢。

    顿时几个女孩子柠檬了,她们也想有个好听的名字,大妞二妞三妞什么的,村里一抓一大把。

    王菊花也酸了,看看人家的男人,再瞅瞅她的,她闺女的名字还是她婆婆随口叫的,虽然她也不怎么看中闺女,以前没觉得什么,但这人就怕对比啊。

    付老太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大儿媳妇,又低下头继续吃饭。

    她知道大儿媳妇一向嫉妒老三疼媳妇,这怪谁,自己选的男人自己受着呗。

    付老太太也觉得“四妞”听起来怪怪的,小十就小十吧,叫什么都行,她无所谓,一个赔钱货而已。

    吃了饭,缓解了肚子里的饥饿感,老付家一大家子人的吃饭速度就慢了点,也开始有空闲聊了。

    “也不知道这大雪什么时候停,老二老三,吃完饭我们去把屋顶上的雪清理下吧。”付建国喝碗稀饭,拿了块饼子放在嘴里咬着。

    他现在是红旗三队的大队长,考虑的比较多,这两天雪太大了,还是多清理几次比较保险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付老二就说了一个字,就闭着嘴巴坐那继续吃饭了,他媳妇坐在他边上,两个人存在感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
    “这嘴巴都淡出鸟来了,二哥,等雪停了,咱哥两偷偷去山里转转呗,说不定运气好,碰见冻僵的猎物呢。”付老三懒懒散散的吧嗒吧嗒嘴,不接他大哥的话。

    他才不想受那冻呢,让老大老二去就行了。拿了块饼子递给他媳妇,自己也叼了一块在嘴里。

    红旗大队附近都是山,虽说大山是属于集体的,不能挖集体的墙角。但他们这里远离镇上,为了生存,只要别太过分的话,大队干部们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    他以前都是偷偷去山上找点猎物什么的,回来给自己和媳妇儿子加个餐。当然,证据也消灭的一干二净,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过。

    要是让他娘发现他只自己偷吃,非拿起棍子追他三条街都不带喘气的。因此,他偶尔也会孝敬爹娘点,给家里带的那些个东西都是他偷偷的打猎换的。

    “这太危险了吧?”付老二面色犹豫,作为一个老实人,基本没怎么进过山,再加上山里面豺狼虎豹野猪什么的,真的危险,这可不是耸人听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