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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零五章 太子的突然出手

    自从去年,发生了那件勒北桐在范府京郊庄园刺杀范闲的事情后,太子已经被庆帝无视了许多时日,中间又因为蟾宫楼、宰玉龙的案子,被剪去了唯一可用的臂膀贺宗纬,可谓是萧条至极。

    这半年时间,这位天潢贵胄只能每天在东宫举办文会,才不至于让京都的人把他这位正牌太子给忘却了。

    众人本以为,这样的日子或许还要持续数年,而后庆帝会潜移默化地换掉太子。

    可谁知,这才半年时间,圣旨上就提及了太子,还是要其负担监督旁听三司会审这样的大事!

    这么说……先前陛下对太子的厌恶与冷待都是假的,都是为了给范闲一个交代,眼下范闲不在京都,庆帝就乘机让儿子重整旗鼓?

    众官员心中猜测个不停。

    不过猜测归猜测,官员们还是不敢忘了正事,几番商议,将审讯的地方定在了刑部大堂。

    在恭敬地将太子迎上座之后,三位主审官坐堂,正式开审。

    刑部的主审官是堂官颜行书,这位老尚书自从在成佳林身上吃瘪之后,安静了许多。

    大理寺出的人,自然便是寺卿祖元长。

    而监察院,因为老一批的主办都已经半隐退,年轻一批的双杰范闲、言冰云又都不再京都,便由曾和颜行书、祖元长接触过的狄宣做了主审官。

    当!

    惊堂木响,受审的易正信被提到了大堂。

    足足近一个月的槛车劳顿,让这位原本仪态不俗的府尹,变得十分狼狈。

    虽然上堂前,已经有专人给他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囚衣,但有些东西,却没办法抹去。

    深陷的眼窝、凸起的颧骨、干瘪的嘴唇、稀疏的胡须,无一不在说明,他一路上所受的心理同身体的双倍煎熬。

    按照规矩,犯人上堂,得先由堂官验明正身。

    三司的三位,挨个下堂走了一圈,检查了一番易正信,将其的样貌与吏部留档的画像特征进行了对比。

    验明正身之后,祖元长代表三人,朝着太子问道:“太子殿下,您若是没什么问题,咱们这就开始审讯了?”

    “祖大人客气了。”

    太子笑着起身,朝着三人拱拱手道:“本宫信得过三位,三位请。”

    他这番动作,倒是让在场的三人心中一动。

    以往,这位太子虽然温和、平易近人,但那副天潢贵胄的架子端得高高的,怎么今日这么没架子,从入门以来的言谈举止,看着倒越来越像……小范大人了。

    难不成,这位太子殿下这段时间是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?

    当然,这些话他们不会说出来,面上也没有任何表现,向太子见礼之后,端坐在了审讯大椅上。

    三人对视一眼,此间主人颜行书先开了口:“易正信,杭州府与小范大人的奏报称你尸位素餐,将府尹权力全权让渡于原同知孙玉书,可有此事?”

    易正信垂头跪在堂间,声音低沉萧瑟:“确有此事,孙玉书仗着在杭州本地的家世霸道横行,侵蚀府尹权力,我不能坚守圣上的期望,万死。”

    祖元长紧接着问道:“孙玉书在杭州揽权专擅,草菅人命、巧取豪夺,这些你可知晓?”

    “孙玉书做这些事情并不避讳我,我全部知晓。”易正信不假思索地回答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场三堂会审,极其顺利。

    易正信或许是在多年的压抑之下已经心灰意冷,又或许是已经安排好了家人,对官位没有留恋,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完全没有对抗、犹豫。

    这样一场顺利的审讯,让三位主审官也变得轻松起来。

    在循着旧例问完字后一个问题,将供词给易正信确认画押之后,三位就准备盖上自己的大印,将其封存。

    便在这时,一直安静看着的太子站了起来:“三位稍等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这一场审讯,所有的供词都出自易正信一人之口,是否有些过于简单粗陋?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的意思是?”祖元长客气地看向太子。

    按照旧例,监督旁听的人,是得提出点问题才算完成了职守,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太子突然发问,有什么不妥的地方。

    却见太子笑笑,站起来伸手指着供词某处:“既然易正信的罪名与此人息息相关,此人又已经被缉拿,我等为何不一并审问一下此人,听听他的口供作为这份供词的验证?”

    祖元长三人朝着太子手指的地方看去,皆是有些讶然。

    太子手指,正指着孙玉书三个字!

    孙玉书已经由监察院擒拿,正在送往京都的路上,易正信的供词要他来验证,倒是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此人背后牵扯的事情太多,只怕不适合三堂会审这种公开审讯……

    三人对视一眼,还是由祖元长对着太子道:“殿下稍等,我等得商量一番。”

    太子笑笑:“三位请便。”

    易正信被暂时押下了堂,祖元长三人朝着太子施礼后,退到了后堂。

    “这位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,为何非要提起这孙玉书?!”

    “就算我们想审孙玉书,陛下肯让我们审吗!”

    刚到后堂,脾气最差的颜行书便不满地低喝起来。

    “只怕是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,”祖元长幽幽叹了口气,道:“我是不信他只是为了将易正信案坐实,只怕他归根究底,还是意在二皇子或小范大人身上。”

    众所周知,太子最大的敌人有两个,二皇子与范闲。

    眼下,易正信、孙玉书一案发生在杭州,与二皇子毫无关系,而同范闲却牵连极深,祖元长说话间之所以带上二皇子,不过是为了妥善起见。

    他话里的潜台词,是说太子这次的作为,有可能针对的是范闲。

    范闲是监察院的提司,而现在在场,就有一位监察院的人。

    祖元长的话说完之后,他与颜行书的视线,很自然地落在了狄宣身上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

    狄宣自然明白祖元长的意思,沉吟片刻后道:“只是太子殿下的要求合情合理,我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三人沉默了下来。

    片刻后,祖元长抬起头道:“这人不是由监察院押着么,庆律规定监察院的要犯若是涉及其他案子,得经过陈宛长、陛下两道审核,才能提走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太子殿下的要求合理,我们也以合理的手段回复,就称需要禀告陛下与陈宛长,如何?”

    狄宣在后堂踱了几步:“眼下,也只能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边上,颜行书也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