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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六十八章 报丧

    “斩人双臂?”范闲眼中的寒意,骤然暴涨。

    马假辟就是被斩了双臂,受乱刀砍伐而死的,眼下倒是知道了动手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他看向鬼杀舵主:“你继续说。”

    “是,”鬼杀舵主咽了咽唾沫,接着道:“此人神出鬼没,我们都不曾见过他的长相,只知道他是明经林还在做明家大公子的时候,重金聘请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,我写出他的名字想办法单独见到小范大人,不是为了说他,而是有一件事要告诉小范大人……”

    鬼杀舵主说着,却见范闲眉头又是一皱。

    他心中发寒,连连叩头:“是我的错,我想要活命,请小范大人饶过我的小伎俩!”

    砰!砰!砰!

    他的响头磕得实实在在,每一下都在地上砸出了血印子。

    “罢了,你说说是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范闲摆了摆手,开口说着。

    他本以为,能从这鬼杀这儿知道遁行舵主的更多讯息,下次相遇也好知己知彼,有所防备。

    谁知鬼杀舵主竟然只知道皮毛,是要靠着这个来骗自己单独见他?

    他是怕要说的那个秘密黄序也知道一部分,跟他抢功劳?

    既然敢用遁行舵主作为引子,那想必这秘密也不是什么小事。

    范闲这边思绪纷杂,那边鬼杀舵主已经开了口:“事实上,这件事与遁行舵主有关。”

    “去年岛上混乱,那些明家老人正在联合对付明经林的时候,我也暗中和他们有着联系。”

    “某日,我利用轻功偷偷去明经林宅子里窃取兵符,远远听到了明经林对遁行吩咐着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离得远,具体的话听不太清,但也是听到几个关键词——杭州、绸缎庄、长公主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鬼杀舵主停住了嘴,看向范闲。

    范闲正凝神听得仔细呢,见没了声响,不由得问道:“没了?”

    “当时我生怕被遁行发现,所以没敢靠太近。”

    鬼杀舵主咽了咽唾沫,有些心虚地道。

    “呼……”

    范闲摆了摆手:“还算有用,头先存在脖子上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从鬼杀舵主那儿得来的消息,有些不尽如人意,范闲草草结束了审讯。

    在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,他在卢养元的陪同下,离开了阳神岛,回到了阳脊滩外。

    一脚踩在阳脊滩外的土地上,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
    从假扮叶庆开始,他一直披着一张虚假的皮,虽然仗着修为有些底气,但总归还是生怕被拆穿,让计划功亏一篑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,他杀了不少人,自己也折损了马假辟这个高手,可结果……

    “这趟卧底,白做了!”

    边上的霍凝雁一脚一脚踢着地上的泥土,有些闷闷不乐。

    来之前,范闲说只要这件事成了,就让她继续留在五竹身边,学习招式。

    现在她自觉任务没有完成,自然是垂头丧气。

    “虽然结果不太好,但也不能说白做了。”

    范闲打起精神,对着霍凝雁笑道:“放心,答应你的,我会办到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

    霍凝雁脸上一喜,但紧接着又严肃道:“无功不受禄……”

    “捣毁了阳脊滩水匪,为阳州百姓除了一桩大祸害,这就是功。”

    “确认了明经林勾结闻梁的实证,这也是功。”

    “找到了明经林和长公主勾结的线索,让日后的调查可以有的放矢,这还是功。”

    范闲笑眯眯地道:“不要小瞧自己。”

    听到范闲不假思索地举出来这么多例子,霍凝雁复又变得兴奋起来。

    她三两步跑到范闲身边,期待地问:“那我可以继续跟着师父了?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范闲沉吟片刻,摆出一副公正的样子:“那些功劳是多,但最终要的擒拿明经林的事情,却功亏一篑,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见到霍凝雁的脸拉了下来,他连忙话锋一转:“这些功劳我都可以给你记下,只要你最近跟在我身边,再立下一桩功劳,就足够跟着五竹叔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骗我!”霍凝雁认真地看着范闲。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范闲笑眯眯的样子,活像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。

    对于他来说,霍凝雁是个极其不错的帮手,在眼下缺人之际,能捆在身边,自然要捆着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阳脊滩外的小插曲之后,众人登上了去阳州城的路。

    途中,范闲问了一圈阳脊滩水匪,找到了吴二牛的老家,代吴二牛看了看他那瞎眼的老娘。

    他没有现身,只是远远瞧了几眼,给村老留下了一笔银子,要村老代为照顾。

    见范闲领着这许多的官兵,村老如何干不答应,拍着胸口说一定尽心尽力。

    当然,范闲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,他打定了主意,回城之后,给府衙和监察院主官各知会一声,时常盯着点这边。

    回到阳州城,范闲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言冰云,而是来到了某处地方。

    阳州城内,醉花庵后院。

    醉花庵是阳州城有名的酒坊之一,以花果酒闻名,却鲜有人知道,这儿也是监察院在阳州的秘密据点之一。

    铁山就被安置在醉花庵的后院。

    半下午的光景,他坐在躺椅上,自己手持蒲扇,煎着一路药。

    虽然还不能站起来,但在范闲的方子下,他的双臂,已经能简单地活动了。

    吱呀……

    院门被打开,范闲从院外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小范大人?”

    铁山见到范闲一怔,问道:“您回来了,那阳脊滩上的事情,已经了结了?”

    说着,他朝范闲身后看去,想要看到自己两位兄弟的身影。

    可惜,他看到的,是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。

    白布的轮廓,是个人形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铁山想到了什么,拿着蒲扇的手抖了起来,嘴唇不停地哆嗦。

    他看看范闲,又看看担架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“放在躺椅边上。”

    范闲对着抬担架进来的监察院官员吩咐了一声。

    两名官员照做,而后退出院子,带上了院门。

    呼……

    范闲长舒一口气,面色沉重地走到了铁山面前,朝着铁山深深做了个揖。

    待直起身来,他眼含愧疚地道:“是你三弟……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铁山手中的折扇,落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