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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八十五章 范闲旧伤复发

    京都西郊,山清水秀,夏末的微风柔和地擦洗着人的面庞。

    范家在此处的庄园坐落在半山腰上,屋舍鳞次栉比,险险送出山崖一截,配上山雾霞光,恍惚若人间仙境。

    言冰云行走其间,走马观花般扫过琳琅满目的景色,目光丝毫没有变化。

    不多时,他便来到了庄园内最清幽的一间院子内。

    院子当中,范闲正靠在舒适的躺椅上,沐浴着和风,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感受到院子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,他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认识的人里,能当空调用的,也就是你小言公子了。”

    范闲笑着看向言冰云,毫不见外地调笑了一句。

    言冰云没有理会范闲口中蹦出的怪词,仔细看向范闲,眉头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虽然不通医术,但也能看出来,范闲此时虽然说起话来轻松,但整个人气息紊乱,双目无神、嘴唇发白,分明就是一副重伤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不用看了,真复发了。”

    范闲迎上言冰云的目光,撩开了衣衫。

    在其衣衫下边,有着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,上面虽然撒着药粉,但却依稀能看到其中的血肉。

    这些伤口,都是范闲一路南下北上受的旧伤,此时重新开裂,唯有真气肆虐,冲击经脉这一个解释。

    言冰云目光从伤口移到了范闲脸上:“为何不包扎?”

    范闲笑了笑,冲着门口喊道:“老王!”

    “诶,大人!”

    王启年忙不迭应声,跑了进来。

    范闲伸手指了指屋子,王启年会意,点点头跑了进去。

    不多时,他便带着一个散发着血水臭味与药味的大包袱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包袱在言冰云脚下被摊开,其中尽是些沾着血水与药液的肮脏绷带。

    “前前后后包扎了三次,可身上的真气还没有平复,每次都会将伤口重新冲击开,索性破罐子破摔了。”

    范闲笑着解释道。

    说话间,言冰云只觉范闲身上的真气又是猛地弹动了一下,紧接着,范闲胸口的一道伤疤,肉眼可见地绽裂开来,血水满满渗出。

    王启年轻车熟路地回屋拿了热帕、药粉,为范闲止血上药。

    范闲看着言冰云,指指这道新绽开的伤口,脸上写满了无奈。

    言冰云再度开口:“既然伤得这么重,为何不找名医来看看?”

    “小言公子,我可是费老的得意弟子,自己是什么毛病我自己能不知道?”

    范闲说着,突然皱了皱眉:“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,医者不能自医,找其他人看看,说不定能发现我没找到了误区。”

    语毕,范闲拍拍王启年的肩膀:“老王,去跑一趟,找太医院的先生过来帮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,大人您等着。”

    王启年点头应答,处理好范闲胸口的伤口后,一溜烟出了庄园,朝京都而去。

    言冰云想着范闲方才的举动,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,但一时之间又没有头绪,索性坐在范闲旁边,等着王启年回来。

    范闲伤成这样,他也不好再用自查纪录的事情麻烦范闲。

    不过他总归是奉了宛长的命令而来,还是得等王启年请太医过来,弄清楚范闲的伤情到底有多严重后,好回禀宛长。

    范家庄园就在西郊外不远处,与京都之间又有一条笔直的官道相连,交通便利。

    言冰云才坐了不到一个时辰,便看到王启年带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回到了院子里。

    “见过平北侯,见过小言主办。”

    老太医礼节毕至,进门后先是朝着范闲与言冰云行礼。

    言冰云一贯的生人勿近,范闲却是瞥了一眼言冰云,朝着几个老太医笑道:“诸位大人不必客气,还是先帮范某看病吧。”

    几个老太医闻言连连点头,先后上前为范闲把脉、看伤,只是每个人看过之后,都是一脸的愁容,长吁短叹地摇着头。

    一旁的言冰云看到这一幕,眼底的情绪愈加凝重。

    还是范闲继续开口:“几位老大人,有话直说,范某也算是半个医生,对自己的伤势心中大致有数。”

    几个老太医对视几眼,由其中官职最高的一个上前朝范闲拱了拱手,小心翼翼地道:“既然平北侯吩咐,老夫就直言不讳了。”

    “侯爷乃是习武之人,体内真气原本充沛如江海,可惜几次负伤,让充做堤坝作用的经脉早已不堪重负,只能勉力支撑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老太医抬头看了一眼范闲,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,才继续陈述病情。

    “只是近日来,侯爷案牍劳形,让经脉连勉力支撑都做不到,最终千里江海,溃于一旦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,提司大人经脉尽毁了?”言冰云打断老太医的话,眼中氤氲着寒气。

    若是范闲经脉尽毁成了废人,对监察院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。

    毕竟,一个废人提司,可压不住庆国的魑魅魍魉,也无法让监察院的一众能人臣服。

    “小言主办误会了,还没有这么严重!”

    老太医看到言冰云的冰块脸,连连摆手解释:“侯爷底子雄厚,哪怕经脉受损,也不过是有了疏漏,调理一段日子,便可无碍,只是这紊乱的真气肆虐,会受些罪。”

    “也就是说,我这段日子只能这么躺着,让伤口好了又绽开?”范闲笑着问道,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将要受的罪。

    老太医小心翼翼地看了言冰云一眼,冲着范闲点头道:“是这样,侯爷本身的真气过于霸道,就算是大宗师来了也无法帮忙平复,唯有靠自身的机理,破而后立,用时间来抚顺。”

    范闲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,叹了口气:“范某知道,多谢诸位大人,老王,给诸位大人送上诊金,代我送诸位大人回去。”

    王启年从屋中取出一盘金子端到几个老太医面前,晃得人睁不开眼睛。

    几个老太医有心要拿,又提心吊胆地看向了言冰云。

    言冰云站起身来走到院外,一副装作看不到的样子,老太医们这才放心地拿了金子,随王启年下了山。

    众人离去后,言冰云重新回到院子里。

    “你也看到了,我现在这个样子,根本就没办法做事,院里的事情,最近只得拜托你了。”

    范闲朝着言冰云摊了摊手,一副无奈的样子。

    言冰云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范闲一番,疑惑道:“你当真旧伤复发?”

    “我的言大主办,我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来骗你吗?”范闲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言冰云看不出破绽,只好点点头,转身离去,毫不拖泥带水。

    言冰云离去后。

    范闲坐在唯有他一人的小院当中,望着蓝天白云,幽幽道:“我这一倒,京都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……”

    小院寂静,唯有簌簌的风声回应着范闲的话。

    半日时间后,经由几个老太医的口,京都所有的有心人都知道了范闲旧伤复发,躺在躺椅上不能动弹的消息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各大消息渠道的情报往来,骤然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则消息,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,递进了各位大人物的宅子里。

    林府,林若甫从负责情报的袁宏道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。

    “相爷,您说这小范大人怎么就在京察前的节骨眼上倒了,这其中,会不会有什么门道?”

    袁宏道皱着眉头,苦思无果,向林若甫请教。

    毕竟,若是范闲倒了,京察可能就得换人,对他们来说可就是大不利了。

    “能有什么门道,这小子数乌龟的,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倒了,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人跳呢。”

    林若甫在院中踱着步,不屑地说道,脸上尽是看穿范闲的冷笑。

    袁宏道心下稍安,旋即又笑道:“倒不知这位姑爷,这次又会坑了多少人?”

    林若甫深邃的双眼望向东宫方向:“他是冲着太子去的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,二殿下在西境立了大功,就要挟势而归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