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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九章 周逸春死

    众所周知,《天一心法》乃是苦荷的独门心法。

    正是凭借着这本功法,苦荷成为四大大宗师之一,还在北齐创办了天一道,守护北齐二十余载。

    早些时候,听闻范闲为了保护庆帝,浑身经脉尽断,武功全废,海棠朵朵心中焦急。

    之后她找上了师父苦荷,并拿到了天一心法,本意便是想要让范闲重新恢复武功。

    只不过早些时候范闲另有安排,这才一直拖到了出京才开始修习。

    不过据海棠朵朵所知,范闲对《天一功法》并不感冒,不然也不会拿到功法许久后都不曾开始联系。

    所以,现在听到这话后,海棠朵朵的第一反应便是范闲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。

    海棠朵朵想问,但范闲似乎并不想说。

    两人四目相视,僵持了许久后,海棠朵朵这才微微叹了口气,继而道:“也罢,既然你想学,我教你便是。”

    窗外,大雨滂沱经久不止。

    客栈厢房内,范闲在海棠朵朵的指导下开始真正接触《天一功法》的精髓。

    长夜漫漫,不管是范闲还是海棠朵朵,两人当天晚上都没有休息。

    虽然知道范闲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,但,范闲不说,海棠朵朵也不会问,这便是两人之间的默契。

    次日一早,大雨仍旧不见停歇,而修习半宿的范闲非但没有感觉到半点困意,反而精神奕奕,精力格外充沛。

    见范闲脸上多出些许疑惑神色,海棠朵朵神色淡然道:“《天一功法》本就具有修身养性的功效,再加上你与这本功法契合度极高,所以即便只是第一次修炼,效果便格外明显。”

    说这话的时候,海棠朵朵心里也是觉得很是奇怪。

    昨天傍晚,范闲受外面天气的影响,很快便进入到师父曾提及过的“顿悟”状态,所以短短半盏茶的时间便进入修炼。

    这一点,海棠朵朵倒是还可以理解。

    可范闲出门之后再回来,心思明显起伏不定,但即便如此,仍旧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进入状态,这就让海棠朵朵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了。

    所以直到现在为止,海棠朵朵唯一能给出的一个解释便是范闲与这本功法契合度极高。

    听到海棠朵朵这话,范闲笑了笑,旋即起身:“谢谢!”

    闻言,海棠朵朵脸稍红了一下,当即别过头去:“你该谢我的地方多了,攒着吧。”

    范闲不再开口,看着外面好似漏了一般的天空,眉头微微蹙起。

    虽然他现在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,但这并不代表他忘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东西。

    盒子里共计六封信,是两个人写的来往书信。

    至于上面的内容,在看完之后范闲便打定主意,要让那些全部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。

    不管是谁,都不能知道!

    想到那个转交给自己的盒子,范闲稍怔了一下,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说要去拜访周逸春。

    然而没等他找上王启年,便有人不请自来。

    京都监察院一处,代主办言冰云。

    见到范闲后,言冰云只说了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周逸春,身死。”

    听闻这个消息,范闲瞬间一脸惊愕。

    昨天晚上他才跟周逸春见过面,怎么今天早上人就死了?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范闲两步冲到言冰云跟前,抓着他的肩膀厉声质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言冰云微微摇头,面对范闲的失态,反应冷淡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见状,范闲当即怒道:“你不是和四处联系甚密吗?四处负责搜集情报,这种事情,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面对范闲的质问,言冰云剑眉稍皱,继而冷声道:“周逸春是自裁,至于原因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言冰云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份信筏。

    看着素洁无字的信筏封面,范闲脸色渐渐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言冰云缓缓道:“这是在周逸春房间发现的信封,算是证物,你看完之后还需还我。”

    范闲闷不吭声,一把夺过信筏。

    看得出来,这信应该是新写的,至于上面的内容,没有一点范闲想要知道的内容。

    其实与其说是信,倒不如说是一份认罪书。

    从信的第一句开始,周逸春把这些年来他在沙州城做的那些脏事尽数付诸于笔下,从收钱杀人,到包庇罪恶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他是如何伪装成一个替百姓着想的父母官,但暗地里又做了多少龌龊事,信中写的明明白白的。

    而且在周逸春的笔下,整个沙州府衙的人,没有一个逃得掉。

    看着信上的内容,范闲瞬间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曾说的那句话。

    上到同知下到典吏皆可杀。

    当着范闲的面,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全,在同知前,应该还有一个人。

    沙州府尹。

    见范闲看得认真,言冰云在旁边紧接着又补上一句:“我已经派人查过了,周逸春没有家人,从担任沙州府尹之初,在位三十余年,一直都孤寡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,沙州府上下官员的罪责,都已查清,飞鸽送往了监察院,唯独关于周逸春的罪证,暂无可得知。”

    听着言冰云的这些话,范闲突然笑了。

    “这上面不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吗?”

    范闲将信拍到言冰云怀里,脸上笑容带着几分冷意:“就直接把这封信送到京都,同时再让一处的人暗地里传播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周逸春担心做的那些恶事暴露后会生不如死,所以便选择了自裁身亡,图个痛快。”

    听到范闲这话,言冰云没有任何意外。

    因为颍州府府尹杨修筠死后,在京都城内流传的那些消息,便是出自于范闲的授意。

    只是让言冰云有些想不明白的是,监察院方面并没有查到关于周逸春的罪证。

    范闲又是如何逼的周逸春主动自裁的?

    想归想,但言冰云从来没有主动询问的习惯。

    接到范闲的命令,言冰云微微颔首,当即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的是,当他离开后,背对着门口的范闲满脸悲戚。

    真若说起来,范闲和周逸春关系并不深,两人从昨日开始,只是见了一面。

    同样的,也正是因为只见了一面,才不会有人觉得两人的关系能够达到推心置腹的程度。

    自然也不会有人觉得,堂堂一州府尹,会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后辈赴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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